蕭羽曄當然記得這事，點頭道：“這個人居然姓‘老’，好生僻的姓氏。”

慕容婉捂了下臉，才反應過來自己口誤：“他也姓蕭，我叫他老蕭。”

蕭羽曄“嗯”了一聲，也不再接話，讓她繼續往下講。只是，慕容婉會這麽稱呼的那個人，正說明慕容婉與這個背叛她的人關系匪淺，也就難怪她會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了。

“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，可能會在你的理解範圍之外，如果你不信，就把我說的這件事當成我做的一個夢來理解吧。”慕容婉先給蕭羽曄這個思想落後的古人打一劑預防針，免得他聽完還以為她是瘋了。

蕭羽曄表示理解地點點頭。

慕容婉深吸一口氣，整理了一下思緒，接著往下說：“其實在認識你之前，我並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，我來自……未來的世界。”

雖然慕容婉也不清楚如今自己身處的是哪個世界的古代，她就姑且算是這個世界的未來人吧。

“在那個世界，我也不是什麽慕容婉，我叫姚婉婉，是個警察……就相當於你們這裏的捕快。而我的任務，則是潛入敵人內部，給我的同僚們提供敵人情報。至於我的接頭對象，便是老蕭，我們一直合作的很好。”

“直到有一天，我們的組織裏出現了叛徒，他供出了我的間諜身份，於是我就被敵方首領殺了。而臨死前，我也聽到了那個背叛者的名字。”慕容婉說到這裏，長長地吐了一口郁氣，“我聽到，那個人……也叫老蕭。”

“所以，我的接頭對象背叛了我，我當場斃命。不過我沒有想到，我又活了過來，在這個全新的世界裏，以慕容婉的身份活了下來，並且遇到了你。”慕容婉深深地看了蕭羽曄一眼，他的確是長得跟老蕭一絲不差，便又感嘆道，“蕭羽曄，你怎麽就跟他長得那麽像呢。”

蕭羽曄聽完慕容婉的“夢”，的確是一時有些接受不過來，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離奇的事情。他雖也曾聽市井上傳言有“借屍還魂”一說，可照慕容婉這個說法，她根本就不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，卻借著“慕容婉”這個身體重新活了一次。而那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，還與他有著同樣的姓氏。

蕭羽曄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她這話，又聽慕容婉接著說：“蕭羽曄，或許正是如此，你越是對我好，越讓我同你接觸，就越讓我想起過去的老蕭。我真的很信任他，卻被他背叛致死。雖然我一直告訴自己，你是你，他是他，你們兩個不會是同一個人，可我……可我就是很難面對你，我是死過一回的人，但我依然害怕再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一次。”

“你問我做了什麽夢，那我現在告訴你。”慕容婉一口氣將憋在心裏許多天的話都講出來後，覺得心裏也松快了許多，便索性一次全都說出來，“我又夢到了自己死前的景象，不過這一次，不是那個敵方首領殺的我，而是老蕭，他的武器對著我的腦袋，一招斃命。”

慕容婉說完，不自覺閉了閉眼睛，她講述的那一幕，在她的腦海中又回放了一遍，很恐怖，而且叫她絕望。

蕭羽曄聽著慕容婉的講述，可以理解此刻她內心的感受。

“婉兒。”蕭羽曄輕輕地喚了她一聲，將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，又握著她的冰涼的雙手塞到被窩裏自己的胸膛前，“那只是夢，你不要害怕。”

慕容婉淡淡應了一聲，心裏還是對老蕭的事難以釋懷。

“婉兒，你說的話我都信你，所以你也該信任我。既然你都明白，你口中的老蕭並非我蕭羽曄，那麽你就該信我，我是絕對不會棄了你，或是置你於險地而不顧的。”蕭羽曄將慕容婉的手捂暖了一些，繼續說，“你若始終不能將這事放下來，仍要將本王當做那老蕭，本王也不怪你。只是求你，不要再與本王疏遠了，你我夫妻，本該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，如何到了你這裏，我卻與你如此生分？”

“蕭羽曄……”慕容婉聽他這樣放下身段來請求自己，心裏也是頗有些覺得對不住他，這事本便與他無關，卻讓他平白遭自己的冷落。

“何況你如何就這般肯定，那些人口中的‘老蕭’，便真的是你認識的‘老蕭’？單憑一個稱呼，你便將自己信任了許久的一個人給否決了。”拋開那些離奇的部分，蕭羽曄又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分析慕容婉說的那件事，“且你因我與他皆姓蕭，便將我二人論為同一人。可是事實上卻並不是如此。再者，若背叛你的‘老蕭’並非你認識的老蕭，卻白白讓你在心裏怨恨了這許久，那讓清白的老蕭何其心寒？”

慕容婉知道蕭羽曄這是拿老蕭作比，說自己在她這裏受了委屈。

“對不起，蕭羽曄。”慕容婉蹲下身，將頭放在蕭羽曄枕邊低低道歉。

蕭羽曄摸了摸她的頭，笑著大度道：“本王原諒你了，你也不要再不理本王了好不好。”

慕容婉沒有作答，蕭羽曄說得不錯，除了臨死前模糊聽到的那一聲“老蕭”，也的確沒有證據證明背叛自己的人就是老蕭，她根本就是不甘心自己死得這麽不明不白，而遷怒老蕭而已。她從前一直都很信任老蕭，如何事到臨頭，又選擇信自己聽到的所謂的“真相”。不管這事到底是不是錯怪了老蕭，她也不該再次將這怨氣轉移到無辜的蕭羽曄身上。

見慕容婉一直沒有回答自己，蕭羽曄嘆了口氣，知道這事不能急於求成。

“你若還是不能放下，本王可以等你自己想通。只是你也不要想太久了，本王擔心自己活不到那麽久。”蕭羽曄開著玩笑道，想要活躍一下氣氛，卻反被慕容婉撞了下頭。

“胡說八道，你死了我不就成寡婦了！”慕容婉罵他，撞完又有些心疼地摸著蕭羽曄的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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